Right now I am feeling

標題：Fragment
作者：竹君
角色：Clark Kent、Bruce Wayne
級別：PG-13......？
警告：渣文筆，篇幅短，角色OOC可能（掩面）
摘要：三次Clark叫Bruce閉上眼睛。

1.

　　第一次是Rachiel死後蝙蝠俠遭到整個城市追緝了一個月的夜晚，那天高譚某處發生了瓦斯氣爆，死了一個女孩，因為出外工作而得以倖存的未婚夫安靜的坐在比柏油路高起一點的紅磚路上，眼神空洞沒有焦距。這不過就是個常見的新聞，高譚每天都得面對太多的失去及死亡，或是在某些幫派的火拼交易中、或是在無人經過的暗巷裡，一個女孩的死微不足道，人們早已麻木不再感到憐憫。

　　但這個小小的幾乎沒人注意到的新聞，卻讓Wayne少爺不可抑制的感到煩躁，不是難過也不是憤怒，只是煩躁，對於胸口氾濫發脹的鬱悶感。他還為此不小心在閱讀文件時讓手被紙劃了一道口子，帶了點刺痛和搔癢。

　　“愚蠢的錯誤。”放下文件他皺著眉頭小聲咕噥道，舌尖無意識地掃過指尖的傷口。絲絲腥甜的味道在舌頭上散開的同時，Bruce透過眼前黑色的電腦螢幕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Wayne宅邸的Clark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以Bruce來不及也無意反抗的速度將他壓倒在柔軟的黑色絲綢被上，過大的動作讓額前掉下了幾綹頭髮。

　　“你來做什麼？”Bruce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反手推了推Clark的胸膛，以相對於平常來說顯得出奇慵懶而無所謂的力道。但Clark沒有被他平靜的表象蒙騙，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雙方沉默了三秒Bruce推了他第二次，更加用力的手勁洩露出幾乎難以察覺的焦躁。老實說要不是Clark足夠了解他，可能真會因為他依舊故作從容的樣子打退堂鼓。

　　“爆炸。”再度盯著他海藍色的眼睛沉默了將近一分鐘，Clark在Bruce眼神完全被焦慮及憤怒填滿的前一秒講出了這個詞，並且由於一直緊盯著Bruce而沒有遺漏他臉上瞬間閃過的扭曲表情。“爆炸，”他又說了一次，然後在Bruce憤怒的吼著閉嘴的同時，殘酷的講出了那個沒有人敢再說的名字，在事隔了一個月之後。

　　理論上來說Clark該死平靜的話語應該是會被怒吼聲給掩蓋的，但從來就愛觸碰Bruce逆鱗不肯讓他如意的混帳童子軍這次當然也不可能放過他，那幾個音節殘忍且超乎尋常的清晰地敲擊在Bruce的耳膜上，讓人無從逃避。

　　紅色的火舌，焦黑的鐵架，Harvey臉上白色的繃帶。

　　一個月前的景象一幕一幕的在Bruce的眼前刷過，Rachel的死小丑的笑聲Harvey的墮落依舊清晰的恍如昨日，讓他的臉孔不可抑制的變得空白而封閉，雙手冰冷沒有血色，原本就比常人薄的雙唇更因為緊繃而被抿的幾乎看不見。

　　她說過會等我的，Alfred。

　　是了她說過會等他的，但是由於他的疏失他的愚蠢他的一切錯誤，她死了，甚至連一點餘燼也沒留下。

　　曾經他以為他已經足夠強大到可以不再失去，事實卻是他仍舊身處在八歲時那條灰暗而骯髒的小巷中，無法面對自己的恐懼，無法阻止Joe抬起深黑色的槍口指著他的父母，無法移動他年幼而軟弱的雙腳追上去或離開。他只是跪在布滿垃圾、泛著汙穢惡質油光的柏油路上，任由深紅色的血從他身周蔓延開來。

　　回憶仍舊固執的像跑馬燈般在他腦海中撥放，而剛剛還惡意揭開他傷疤的人緩慢地靠近Bruce，溫暖而潮濕的吐息一陣一陣的拂過他的面頰。

　　“Bruce.”Clark異常輕柔地讓他的名字滑過唇齒之間，醇厚溫吞語氣帶上了哄騙的味道。

　　“Close your eyes.”在離Bruce的臉只有不到0.1公分的距離時他這麼說，然後是綿密而悠長的親吻，從汗濕的額頭經過微微發顫的眼睫，往下輕觸高聳的鼻樑，最終停留在他緊抿的唇上。但是Bruce沒有閉上眼，即使當Clark的唇刷過他的眼睛時也沒有，他只是空洞的凝視著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帷幕，像高譚輕薄又厚重、美麗又汙穢的羽翼。

　　“愚蠢的錯誤。”他輕聲呢喃，接著是永無止盡的沉淪。

2.

　　還有一次是Jason死去的夜晚。

　　男孩的死亡讓Bruce幾乎沒有辦法抑制自己的顫抖，但那只是幾乎，脆弱過了幾分鐘之後，驚人的意志力又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驅使他冷靜而自持的處理接下來一切該處理的事。

　　可是Clark知道這種傷害是永久的──跟Rachiel死亡所造成的傷害一樣，他說不準哪個比較嚴重──即使Bruce表現的再正常也不能掩蓋這個事實。

　　回到蝙蝠洞後，Clark在Bruce近乎是自虐的要打這次事件的細節報告時抓住他的手，把他反身壓到蝙蝠電腦光潔的深黑色鍵盤上，並且無視他瞬間爆發出來的所有憤怒的惡毒的譏諷跟劇烈的掙扎。

　　“Close your eyes.”他這麼說，傾身從額頭吻到因為某些原因而有些濕潤的的眼角，再吻到冰涼而薄的幾乎看不見的雙唇。但是Bruce跟第一次一樣，出於某些根深柢固的固執，始終沒有閉上眼。

　　他只是運用語言技巧上的優勢繼續抵抗著，嗓音乾燥而沙啞的彷彿要低出血來。

　　蝙蝠俠跟Bruce Wayne都不是會聽從別人話語的人，從來就不是。

3.

　　最後一次是在某次戰鬥中，蝙蝠俠只來得及聽到一聲“Bruce！！”，還沒能即時反應過來就看到一抹紅藍的身影衝到自己面前，以及隨後而來的致命綠光。

　　他睜著難得茫然而驚愕的雙眼看到超人逐漸倒向自己的身軀，以及微微開闔的雙唇。

　　“Close your eyes.”

　　曾經強大而溫柔的男人輕聲說，而那通常會伴隨著如雨般掉落遍佈Bruce全身的親吻，滾燙的足以將他燃燒，讓他忘卻所有。

　　但是這次，只剩下靜靜靠在Bruce身上的逐漸冰冷的身軀，和披散在地上的鮮紅色披風，像蔓延的血。

　　Bruce依舊張著眼，一如之前無數次的倔強跟不願妥協。

　　只是這次不會再有落到眼睫上的輕吻，不會再有低沉而悅耳的溫柔笑聲，不會再有彷彿要點燃全身的愛撫，不會再有天藍色飽含愛意的眼神，不會……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看著神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