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ght now I am feeling

十個月又零七天

對Spock來說，世界是由邏輯和許多數據組成的，應該說，對瓦肯人來說，世界就是如此。

所以當Jim和他發展出一種超出邏輯能夠理解範圍之外的情感時，度過了一開始極度慌亂不知所措的時期後，Spock最終回歸冷靜，並且下意識的用他所熟悉的事物來分析Jim時常表現出的、過於親暱的行為。

像是實驗紀錄，將一切量化儲存在腦海中。

3.7085秒。

是Jim短暫的跟他單獨待在電梯裡時，眼中帶著柔軟的愛意讓微笑擦過他唇角所停留的時間。

119下/分鐘。

是當Jim深埋在他體內，彷彿禱告般輕吻過他黑色的眼睫跟蒼白脆弱的脖頸時，心跳搏動的速率。

36.4度。

是每晚Jim從背後貼著Spock雙手環繞過他的腰，並將臉埋在他的頸窩入睡後，總讓他在睡夢中忍不住翻過身，再更靠近一些窩著的溫暖體溫。

而現在，他們正在艦橋上接受來自地球星聯首都高級長官的訓斥，Jim反常的沒有對螢幕另一端傳來的激動指責作出辯駁，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斜躺在椅背上，臉上若有所思的像在想些什麼。

這個狀況──不令人讚賞的──連帶影響到了站在他身旁的Spock，讓Spock下意識的密切注意著Jim的一舉一動。以至於在他挺直背脊帶著冷靜的表情回復長官質問的同時，也正在用眼角的餘光關切著Jim漫無目的地在艦長椅扶手上摩娑的右手。

食指跟中指彎曲施力，前進1.91公分；手掌抽搐了一下，後退0.6公分；手臂放鬆般的向前舒展，前進1.53公分；身體向著椅背的方向再往後靠了靠，後退1.1公分……

Spock在腦海中思考著，有些過於專注的計算著這些毫無章法可言的數據，然後，在Jim抬起天藍色的雙眼朝他投來一個灼熱注視的時候，有些驚訝的微微睜大了眼睛，感覺到自己突然發現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某種一直被遺忘掉的可能性。

3.04公分。

耳邊持續不斷的責罵突然拔高了一個音階，讓Chekov在椅子上瑟縮了一下，Sulu低聲的咕噥了句Spock不甚了解但絕對不是什麼正向言詞的日語方言，甚至連Uhura都有些惱怒的皺起了眉頭。

2.68公分。

Spock用不帶一絲情感的表情跟聲線，理性的挑出對面長官語句中的不合理之處，並且保持著固定的語速一一駁回。

0.95公分。

Jim看似惱怒的向前傾過身怒視屏幕上被氣得一陣青一陣白的臉，難得嚴厲的命令Uhura將訊號切斷。全部在場的人在等到螢幕終於徹底的消失後都鬆了一口氣，沒有人對艦長不怎麼禮貌的單方面切斷通話這件事提出異議。

0.17公分。

Spock裝作沒看見Jim悄悄地對他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0.03公分。

不知道是誰的手先輕微的顫動了一下。

0公分。

指尖相觸。